樹葉的香味

文/趙春鳳

夾在書頁里一枚樹葉，有森林的香味，有天空的香味。只要小小的一枚樹葉，就能把偉大的秋的森林，長久保持在心里。

這是發生在一個農村小學的關于樹葉和書的故事。

去年九月，我到騰飛小學支教。在這所農村小學，每一天都是精彩的瞬間，每天的生活都美好的像夢一樣。

學校操場四周，站立著一圈高大的楊樹。金秋十月，秋風起，片片楊樹葉子時而隨風飄舞，時而半空盤旋，最后以優美的弧度落到地上。課間時間，孩子們在操場上清掃落葉，喧鬧的場面熱火朝天。拾起一片落葉，我想起上學時的一種游戲，那就是找楊樹的葉柄，兩根交叉使勁一拽，看誰的更結實，我們叫它“杠”。至今仍記得，那身經百戰，顏色已經發黑的葉柄，是那么讓人羨慕，雖然表皮早已磨掉，只剩下幾根硬硬的纖維。在和別人比的時候，總是把它放在最后，因為那是老將，是最后的底牌。那時的我們四處去找大葉楊樹，因為只有大葉楊樹的葉柄才又長又粗，經得住拽，其中黑褐色的就更有潛力了。那時的田野樹下，三三兩兩的小伙伴為了一次的勝利歡呼，也為了一次的失敗嘆氣，然而這些都不能阻擋我們繼續尋找樹葉的腳步，以便進行下一次的較量。

從那溫暖的時光里回過神，我突然心血來潮，也帶著這群孩子們玩起了“杠”的游戲，我和孩子們一起用樹葉比賽，一起歡呼雀躍。看著操場上滿目飄飛的落葉，孩子們彎腰忙碌的身影，興高采烈的神情，我驀然心動，把快樂傳遞給孩子們，何嘗不是教育內涵的一種？

“杠”的游戲一直持續到楊樹的葉子落盡，感受到孩子們的意猶未盡，我把樹葉的快樂搬進了課堂。

我買了27本《樹葉的香味》，送給班里的每一個孩子。我們在課堂上分享讀書的快樂。

“老師，我最喜歡里面的《父母心》這篇文章，因為我能體會到父母的愛，我的爸爸媽媽也非常愛我，長大了我要好好孝順他們。”

“我更喜歡《童心與母愛》，這是另一種母親愛孩子的方式，無論什么時候，母愛都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愛。”

“老師，我看了《十一枝康乃馨》，我也想在媽媽過生日的時候送給媽媽一件禮物。”

“我最喜歡書里《孩子們的詩》，我也想寫一首詩，長大了我要成為一名詩人。”

......

這一個個沉浸在書里的小臉，這一雙雙神采飛揚的眼睛，這一句句稚嫩真誠的話語，讓我在孩子們的新鮮模樣里，享受著無比干凈的時光。

課下，俯下身來，和孩子們一起種愛。給媽媽的禮物，同學間秀一秀；給爸爸寫的信，我幫著改一改；給老師寫的詩，課堂上讀一讀。我把夢留在這里，期待著它生根發芽。

支教生活結束的時候，校園里依然是寧靜溫暖的色調。

辦公桌上安靜地放著一本嶄新的《樹葉的香味》，書里夾著一片楊樹的葉子，扉頁上寫著：老師，這是我保存的一片樹葉，和這本書一起送給您。樹葉里不僅有森林的香味，有天空的香味，還有老師愛的香味。老師，我會想你的！長大了，我也想當老師！

這娟秀的小字里，仿佛蘊含著甜甜的笑意。腦海里浮現出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孩的笑臉，我也不禁嘴角上揚。

生活中每一個落葉飄飛之時，這段歲月都會撞開我們記憶的大門，教育的情懷如風，輕輕劃過湛藍的天際，心里，多了溫馨的牽掛，耳邊，傳來生命拔節的聲音。

樹葉的香味，教育的香味！

（圖文來源：微信公眾號“春風語文” ID：gh_06aa71d6b8d0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