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,我只做了兩件事，愛他和等他愛。 　　圣誕夜，我給他發(fā)短信，要他對一個叫喬的女孩子好，經(jīng)常請她吃飯，給她買花，陪著她，把自己罪惡的錢都給她。 　　我就是喬。他是我16歲就認(rèn)識的男人。 　　上大學(xué)前，我去找過他，很嚴(yán)肅地跟他說，你等我好嗎？4年后我嫁給你。他嘆著氣，他說：喬，你太小，不是我不等，只是要等太久的，多半不屬于自己。 　　他果真迅速娶了妻，婚禮很浩大，他和新娘都顯得很華麗，像一對用來表演戲劇的道具。 　　他結(jié)婚那天我跑去植物園，種了一棵樹。我相信只要樹活著，總有一天會有很多葉子圍成綠蔭，我也相信只要我活著，總有一天會和他在一起，我從來沒有放棄愛他。 　　我的樹很快成活，10年后，我的愛情也活了，他開始對我說愛，然而有著生的情感的我們，此際面對他死的婚姻，惟有偷情。 　　去年生日，他帶我去太陽灣潛水，太陽灣很遠(yuǎn)，似乎只剩下我和他，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，手握手潛到水深12米處。那里的海是灰藍(lán)色，煙一般微微蕩漾。有光繚繞在指尖上，白得耀眼，如同海底最忠貞的珊瑚。在一個一閃一閃的綠海葵旁邊，我撿到一粒貝殼，放進(jìn)我們蚌一樣合在一起的手心里，緊緊握住，不敢松手。這一生也只有和他，才會這樣握住就不敢松手。 　　上岸后我發(fā)現(xiàn)，那粒薄薄小貝殼竟然很鋒利，在我手上劃出幾條細(xì)碎的傷口，和掌管命運的手紋混在一起，亂七八糟地疼。 　　他請我吃飯，點了一條10歲的白魚。魚眼睛很黑很圓，像一粒簡單的種子。忽然不忍心動筷，想起我遇見他也有10年，10年只做了兩件事：愛他和等他愛。現(xiàn)在看來一切如常，但已完全改變了。 　　從太陽灣回來，我一直想離開他，因為我一直離不開他。 　　仍然和他背著人相見，聯(lián)絡(luò)方式從打電話變?yōu)榘l(fā)短信。他收到我的短信總會很快回復(fù)，他說：我要對喬好，我的錢都是罪惡的。第二天他就給我一個大信封，里面裝滿他罪惡的錢。他讓我自己去買件新年禮物，然后等他來。 　　我去了最貴的商場，買下那里最貴的一雙鞋子，穿著它沒走多久就累了，找個地方坐下等他。我忽然覺得自己瘦了。被很涼的夜風(fēng)一陣陣掠過，我終于知道不能再等下去。他說過：要等得太久的，多半不屬于自己。如同這雙等他的鞋子，代價昂貴，卻始終走不遠(yuǎn)。　　作者：李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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