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忠實寫《白鹿原》的主題是要揭示這道原的“秘史”,其中“性”是重要的組成部分。陳忠實構思《白鹿原》的兩年中,對如何達到愛和性的統一做了很深刻的思考,如果回避性,將會留下“秘史”的空缺。如果不回避,又怕造成被當做色情或涉黃的閱讀效果。陳忠實再三斟酌,敲定了《白鹿原》十字寫性原則,即“不回避,撕開寫,不作誘餌”。
看過《白鹿原》的原著才發現,電視劇中有些情節做了稍微的改動,但最大的不同是電視劇中被刪減了很多性欲釋放的情節。顯然和陳忠實的初衷:通過“性”的釋放來揭示白鹿原上的那道“秘史”,是有所違背的。書中詳細寫了白嘉軒六房太太的“命運”,同時對田小娥的“性欲”也是露骨的表達。看完書由衷發現性的尺度越大,封建的禮數桎梏越濃烈,男權社會下女人命運的掙扎越蒼白無力。
“白嘉軒后來引以為豪壯的是一生里娶過七個女人”。故事開篇便展開了對白鹿原七房太太的描述。描寫多以“洞房”的性描寫為多。第一房太太是白嘉軒16歲生日娶進門的。當時的白嘉軒是在慌亂中度過了新婚之夜;第二房太太沉浸于男女之歡;第三房太太則是性愛高手,沉迷男女之事;第四房太太是甘于成為白嘉軒發泄的對象;第五房太太是白嘉軒父親死后的第7天迎娶的。
白嘉軒死了四房太太,第五房太太求饒白嘉軒不要黑間拿那個東西嚇唬她,白嘉軒不解自己和別人有什么不同,白嘉軒甚至在公廁偷偷看過其他男人,沒有發現自己的帶有什么倒鉤毒汁,不幸五房太太也死了。第六房太太對白嘉軒也是有所避諱,甚至拿著剪刀威脅白嘉軒,白嘉軒偷偷把那“貨”抖落給豬吃過三次,也沒發現異常。
在冷先生的幫助下,白嘉軒吃中藥調理百日后,六房太太才放松了警惕,兩人纏綿在床上三天,以至于兩頁炕免得土坯弄塌,兩人又換窩繼續消遣。第四天六房太太就因為有鬼病倒了。接著白嘉軒又娶了七房太太......
白嘉軒六房太太洞房后先后去世,謠言便傳開了:白嘉軒的那“貨”是帶有毒汁的,甚至這種忌諱都牽涉到了“鬧鬼”。女人的死都能和房事牽涉聯系,可見封建思想的腐朽與片面。白嘉軒娶妻不成是小,關鍵是膝下無子已經違背了“傳宗接代的信仰。為了傳宗接代,甚至可以不顧父親去世不足百日再娶妻。六房太太的不幸遭遇是一種悲劇,可是枷鎖在死亡下的謬論又是社會的一種悲哀。這種悲哀是男權社會下女人的不幸,又是對封建思想的一種吶喊。
田小娥被父親賣給了郭舉人做妾,黑娃是郭舉人家的一個長工。黑娃從其他下人的口中,得知郭舉人娶田小娥不是為了性,也不是為了生娃,而是讓田小娥每晚在私密處放上三個干棗,第二天再把棗拿給郭舉人食用。當黑娃聽到這里時頓時憋得堵得胸脯發脹。當黑娃和田小娥第一次見面時,那股荷爾蒙頓時漲到了極點。而田小娥也越發對健壯魁偉的黑娃產生了興趣。
她開始各種挑逗他,于是兩人有了第一次的肌膚。從田小娥到評論黑娃是瓜娃娃,到兩人嫻熟地混在一起。直到最后田小娥對黑娃說讓黑娃帶自己走。
“兄弟呀,姐在這屋里連只狗都不如,我看咱倆偷跑了,跑到遠遠的地方,哪怕討吃要喝我都不嫌,只要有你兄弟日夜跟我在一搭......”黑娃壓根沒有想過往后的是,支吾說:“姐呀,你崩急......我還沒想過跑......”
田小娥對黑娃的一見鐘情,一是性愛的表達,二是對自己處境的一種反抗。在郭舉人那里,田小娥不僅壓抑著性欲的釋放,而且還過著恥辱的生活。她對黑娃的愛有多濃烈,她骨子里的反抗就有多強。可是黑娃對田小娥的愛完全是出于性欲的一種自然釋放,在和田小娥發生關系后,黑娃為了內心的愧疚,他自己卻從郭舉人家逃跑了。雖然后來田小娥和黑娃有過夫妻之稱,可是最后田娃還是辜負了田小娥。田小娥性欲釋放下的自救終究是無力的。
后來田小娥為了救黑娃,她屈身于鹿子霖,這些都是她作為女人本能的反抗。在鹿子霖的教唆下,田小娥被迫去引誘白孝文。從白孝文的"穿上褲子就行,脫下褲子就不行”再到完全嫻熟地享受田小娥的溫存。田小娥以身體為擋箭牌換來的卻是別人口中的dang婦,換來的卻是一個個負心漢。她只不過是男人用來發泄性欲的工具。直到她被黑娃爹用梭鏢穿透了后背,一聲慘叫響徹在了白鹿原......
陳忠實寫白鹿原完全是《貞婦烈女卷》對那些女性不公平對待的觸動,她們以神圣的生命所換得的榮譽,不僅一錢不值,而且是片甲不留體無完膚。而且陳忠實親眼見到一個結婚不久的新媳婦,因為不滿足婚姻,逃跑時被打得遍體鱗傷的樣子:容不得女人進門,就捆綁在門前的一顆樹桿上,找來一把長滿尖刺的酸棗棵子,由村子里的男人輪番抽打......
有人說《白鹿原》是一本性尺度較大的黃色小書,這樣的評價顯然沒有領悟書中的內涵。走進歷史,你會發現那時女人的地位,對于男人而言,性是最有利的價值取向了。性的尺度有多大,就越顯女人的悲哀,田小娥用身體反抗更是對封建禮數的一種鞭笞。
不僅如此,《白鹿原》的敘述中還引用了大量的歷史資料,它是一部20世紀初渭河平原50年變遷的雄奇史詩,特殊的時代背景下,上演了一幕幕驚心動魄的農村畫面。評價它是跨越歷史長河的家族小說一點也不為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