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車

文/周鐵再

還是前年的事兒了，我開車到三門峽高鐵站，接從鄭州過來參加姑娘婚禮的戰友。安頓好特別問了句：我車現在開得中不？說：有點慢，有點磨嘰。笑答：還不是牢記著你的“慢點”。

我是40歲的時候在鄭州學會開車的。由于笨，折騰了近半年才算從戰友手里放單飛。那個時候我自己買不起車，是用戰友的車，讓戰友手把手教會的。

剛剛學會開車那會兒，感覺可神氣，一開上路特別是高速路，動輒就超過120碼。一次，開車去登封爬山，當我開到140碼的時候，戰友平靜地說：你慢慢把車停到應急道上。停穩，戰友奪過我的駕駛權：你找死！開車一定要慢點！

張羅完姑娘的婚禮，送戰友到高鐵站返回鄭州，他下車說：這趟車開得不錯，不快不慢，正好。

在部隊的時候，從基層連隊被調到團部政治處當干事。一次，團政治處主任給我單獨交辦了一件事兒：給你一周時間，寫份我之前所在連隊一名班長的帶兵經驗材料。

那個時候沒有電腦，都是一筆一畫在紙上寫。反反復復折騰了幾天幾夜，用掉了兩本稿紙，周五早上把寫好的幾頁材料遞交給主任。

一會兒工夫，主任讓我把那幾頁寫好的材料紙，分別貼在一張大白紙上再送給他。

直到周六晚上8點多，主任的通信兵來叫我去他家里。接過主任改得密密麻麻的幾頁大白紙，我在辦公室抄到次日天蒙蒙亮才完。認認真真看了幾遍后交由通信兵送給主任。

周一上班，主任讓我把他又修改了一遍的稿子再抄正。這項任務脫手后，主任從他書架上給我找了三本有關公文寫作的書：給你兩年時間學習它。

在團政治處打磨兩年后，有機會被調到師政治部當干事。臨別，主任握住我的手說：一要記住自己的名字；二要別驕傲自滿。

在師機關打磨了4年多，有機會被推薦調任軍機關，十拿九穩時突變，“私密”伙計告訴了我不應該讓我知道的秘密。自此，改變了自己認知，也“明明白白”選擇了后來的路，也算人生的一筆財富吧。這個及時淘汰恰恰是自己的福氣。

當我有基礎，準備“不擇手段”追求高中的同班同學做自己媳婦時，那些年倒是和岳父打得火熱。

和媳婦的熱乎勁不用多說，和岳父大人熱熱乎乎好幾年的書信來往交流，慢慢地深深體會到了做男人的責任、無私和大愛。岳父當了一輩子教師，不能不說也是教育我這個女婿的高手。

岳父走得早，岳母其實是個不太好打交道的人。近80歲高齡了，她親兒子、姑娘的話有時候不一定信，不一定聽，但我的話她絕對全聽全信。自我感覺目前的認知，糊弄老岳母還是能中的。

前幾天，我的小學老師給我發了條微信。先是說了一段他打我屁股的事兒，問幾十年過去了屁股還疼不疼，中間還插了個笑臉表情；接著說：縣里組織征文比賽，他要寫寫我。說我有三個顯著特點：一是堅持愛心助學；二是堅持用退役金給村里60歲以上老人發年貨；三是離開部隊20年了，身上的兵味沒變。

我回復說：寫就寫吧，反正也不是造假，能中。悠然想到毛公敬恩師；悠然想到自己恩師鞭我俏皮搗蛋的“損招”；悠然想到我用樹條子把姑娘一步一枝條打進小學的情景。人者，不鞭不策，難立難器也。

人一路走來，一路走去，溝溝坎坎需要人幫你過，沒有人幫你，有時候是過不去的。真情真意，真言真語指點和幫你的那些人，都是你的貴人。

人在走人在看，人在走天在看。

……

【作者簡介】周鐵再（男），河南省盧氏縣人，二十三年從軍路，戎馬半生一世緣。2006年5月的某一天，突想用文字記錄些生活感受，于是就這樣做了，樂此不疲，與朋友共享。